2011年3月27日 星期日

第廿七講的借題發揮---Adam Fok

(我想,肥幫應該會喜歡這篇創作吧!如有機會我會繼續寫下去。)

歷史 序

你的冷眼
流下凝冰
劃破覆轍
留下血痕

它直插我的掌心
沒有融化
沒有昇華
只有墮落的裂縫

我把它吞下
撕心
斷腸
卻沒有恨

你我對望
交換著彷徨


歷史 一

「那兩道血痕並不是覆轍,」你糾正我的比喻,「它們是因死亡而活著的戰壕,是被熾熱的血沖刷的河床。血隨著時間流逝而凝固,幻化為各種靜態的英雄雕像與勳章,卻醞釀著動態的殺氣,為醜惡的人類預備著表演的舞台,迎接下一輪熾熱的血,墮入無止境的循環。」

「你的比喻很精彩,但不代表我的比喻有錯誤。比喻承載著作者的觀點。我把歷史比喻為你,並為你注入生命。你是一個猶豫不決的旁觀者,你的冷眼透著一種冷漠,也透著一種彷徨。我從你的外貌觀察歷史的痕跡,從你的凝冰之淚感受著歷史的苦痛。」

「你的比喻既褻瀆了本體,也褻瀆了喻體。歷史拒絕成為我的本體,我拒絕成為歷史的喻體。歷史不需要被愚蠢的人類捏造的任何比喻所簡化及解釋。我拒絕成為舉棋不定、以外貌嚇唬別人的傻瓜,我拒絕成為凝冰的量產機器──最重要的,是我拒絕成為人類。」

「你剛才為你的兩道血痕大放厥詞,亳無顧忌地運用比喻,把你的血痕比喻成血腥博物館。你褻瀆了人類為和平所流的血。」

「那不是比喻,而是事實。我清楚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藝術品,用的正是你恩賜給我的冷眼。我的所謂主人,你需要我為你逐一描述它們嗎?」你步步進逼。

「你的凝冰為覆轍劃上血痕,警醒著人類不要再發動戰爭。這是我創造你的目的。」我歇斯底里,一手毁滅僅餘的神秘感。

「悲劇無時無刻正在發生,新的悲劇覆蓋舊的悲劇。舊悲劇被壓得面容扭曲,人類卻只看到他們呻吟著的可笑表情,以無情的笑話諷刺著他們。所以,你不要在我面前展示虛偽。」

你張開雙臂,赤裸的美麗胴體亳無保留地誘惑著我。「你的文字正正展現著你的虛偽。你的詩句忽略我的身體,引導讀者的視線到我的滑稽面孔與你的穿洞掌心,根本就是無聊透頂。讓我喚醒你的本性,快來擁抱我。我不是歷史,也不是人類,我是怪物,正如你的本性一樣。」


主客已經互換,我失去主導權。你把我撲倒在地,緊抱著我。你的心臟是戰鼓,雷鳴的鼓聲催動著殺氣,隔著你的乳房敲碎我封存著本性的厚牆。你咬著我的嘴唇以及舌頭,你失焦的冷眼在恥笑著我。滾燙的慾念隨著急促的呼吸輸送到臉上,把你的英雄雕像與勳章一一溶掉,血河重新流動,我的臉印上濃濃的血,成為寄存著亡魂的戰紋。

然而我沒有任何武器,連運用赤手空拳的權利也被剝奪。我的身體受制於你的身體──你的雙腳纏著我的雙腳,你的緊抱使我的皮膚逐漸發紫,雙手開始麻痺。只有那可憐的陽具自以為是無堅不摧的武器,在你的胯下無意義地昂首肅立著,一副顧盼自豪的模樣──那是我唯一能夠表現出剛被釋放的本性的工具。

「你愈來愈表現得像真正的歷史。」我用僅餘的理智,從喉頭擠出這十三個字。

1 則留言: